明朝嘉靖年間,河南開封府有個名叫閆大年的小伙子。他出身寒苦之家,父母均是老實巴交的善良之人,既沒有本錢做生意,也沒有學的一門半點手藝,日子過得是異常艱難。
稍微長大一點后,懂事的閆大年便開始跟著父親在田里勞作起來。盡管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辛苦一年下來連肚子也填不飽。看到父親整日里為生計發愁,大年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難道自己也要像父親一樣過完這一輩子嗎?聰明伶俐的大年明白,要想過得好一些,必須得想辦法改變。
如何改變?
讀書?家里連飯也吃不飽,哪有閑錢供自己讀書?
做買賣?本錢從哪里來?
思來想去,大年決定學一門手藝。
學手藝花不了幾個錢,只要自己勤快肯動腦筋能吃苦,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于是,大年便找到了鄰村的張木匠。起初,張木匠并不同意收大年為徒。為了能學到這門手藝,大年硬是在張木匠家門口跪了三天三夜。
見大年誠心想學,張木匠只好把他收為了徒弟。學徒期間,大年不怕苦不怕累,加上他聰明伶俐,短短幾年就將張木匠的手藝學了個遍。
八年之后,十六歲的大年出師了。
成為一名木匠之后,大年就自己到外面攬活,很快,家里的日子就慢慢地變好了。
這一日,難得清閑的大年正在家里陪父母說話,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走進了院子。
來人名叫柳三虎,專門以替木匠泥瓦匠介紹活計從中賺點傭金為生,見此人上門來了,大年不敢怠慢,便趕緊迎了出去:「柳大叔,你可是稀客呀!什麼風把你吹到我家來了?趕緊屋里坐。」
一番寒暄之后,兩人這才步入了正題。
只聽柳三虎說道:「大侄子,我這里有個活計想介紹給你,你肯不肯干?」
大年連忙說道:「肯,怎麼不肯?你說是誰家的活?」
柳三虎道:「主家是城東四十里趙家莊的趙員外,他兒子明年要娶媳婦,就想蓋幾間房子。地基木料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就差木匠進場了。」
喝了口水,柳三虎繼續說道:「這趙員外不比旁人,是個難伺候的主,工期緊但活計不能差。我聽說你小子這兩年活計還算干得可以,人也不錯,就想把這個活計攬給你做。當然,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這人從不白給人介紹活計,要是能談成的話,我要這個數。」說完,柳三虎便伸出了兩根手指。
對于柳三虎的舉動,大年心知肚明,當即便仔細盤算了起來。刨去柳三虎的介紹費,盡管自己也賺不了多少錢,但總比歇在家里強,于是大年便答應了下來。
見買賣談成了,大年隨即把柳三虎留在家中好酒好菜招待了一番,酒足飯飽之后,柳三虎便走了。
柳三虎走后,大年便開始收拾起了東西。這時,父親說話了:「孩子,你以前和柳三虎打過交道嗎?我怎麼覺得這個人不太靠譜。」
大年笑著說道:「爹,你就放心吧,我靠手藝賺錢,別的咱們管不著,沒事。」
聽兒子這樣說,父親也就不再說話了。
因為明天要早早趕路,大年早早地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年辭別父母,背著木箱便匆匆上路了。
將近黃昏時,大年來到了柳三虎說的那個地方,他到的時候,柳三虎已經來了。兩人相跟著見了趙員外商定了事情之后,大年便在工地上住了下來。
為了能如期完工,大年帶著工人們沒日沒夜地干活,終于,在五十多天后,活計干完了。驗完工,趙員外如數給大年結算了工錢,當然,大年也按照約定如數給了柳三虎傭金。
在這里干活的這段時間,大年和村子里的鄉親們都熟悉了。因為第二天就要離開趙家莊了,臨走的前一天,大年特意帶著工具在村子里轉了一圈幫鄉親們免費修理損壞的傢俱。
黃昏時分,大年來到了趙大娘家,幫著趙大娘將壞了的案板修理好之后,大虎見天色已晚,便計劃回到住的地方。
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一陣哭聲傳進了他的耳朵里,循聲聽去,哭聲是從隔壁院子里傳出來的。
大年連忙問起了趙大娘:「大娘,隔壁住的是誰家?怎麼好好地哭起來了?」
趙大娘嘆了口氣說道:「哎,可憐吶!這隔壁住的是王寡婦,估計又是她那婆婆數落她了。」
王寡婦的事情大年多少也聽村子里的人說起過,王寡婦也是個苦命人,嫁過來不到一年丈夫就死了,年紀輕輕就守了寡。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這王寡婦也不例外,她長得雖然不算出眾,卻也相當標志,自從丈夫死后,一些光棍無賴便成天往她跟前湊。
大年又問道:「王寡婦天天哭,難不成是想丈夫了嗎?」
趙大娘說道:「才不是呢?估計又被婆婆罵了。自從丈夫死后,婆婆就懷疑她和村子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每天都會指著她的鼻子罵上一頓。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她根本就不是那種人,攤上這麼個婆婆也夠她受得了。」
聽趙大娘這樣說,大年也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忙他確實幫不上。
辭別趙大娘,大年便出門而去。他剛一出門,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子就將他攔了下來。
大年一看,攔他的人正是王寡婦,尚未等他開口,王寡婦就說道:「小兄弟,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猶豫了一下,大年問道:「大嫂,什麼事?」
王寡婦看了一下四周,低聲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能不能和我進家里去說?」
什麼事不能在這里說?大年很是疑惑。
走還是不走?大年猶豫了起來。
一個大男子夜里去寡婦家,讓人看見該怎麼解釋?
不去吧,王寡婦那哭哭啼啼的樣子也著實可憐。
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怕什麼呢?想到這里,大年便跟著王寡婦來到了她家。
剛一進門,大年就問道:「大嫂,你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只聽王寡婦低聲說道:「小兄弟,我家那張木床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往上坐它就吱吱作響,聲音還挺大,弄得別人還以為我招蜂引蝶呢。就因為這,婆婆隔三岔五地來找我的茬。我想讓你看看能不能幫我修修。」
原來是這樣!
聽了王寡婦的話,大年連忙說道:「這有什麼?我進屋看看。」
進到屋里仔細端詳了一番之后,大年很快就找到了床響的原因,原來是床腿的一個木楔子掉了。
沒用幾下,大年便把床修好了。
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聽到這聲音,王寡婦的臉色頓時一變,隨即慌慌張張地對大年說道:「小兄弟,對不住了,你先到床底下躲一下吧。要是讓別人看見,你從我這里出去,指不定又怎樣敗壞我呢?我倒是無所謂,可你就不一樣了。」
聽了這話,大年也很是無奈,不過他還是依言躲進了床底下。
他剛躲好,一個人就走了進來。
只聽王寡婦說道:「柳三虎,你來我家干什麼?」
一聽是柳三虎來了,大年頓時嚇了一跳。他來這里干什麼?難道也是垂涎于王寡婦的美色嗎?管他呢,王寡婦愛和誰好是人家的事情,和我有什麼相干?趕緊離開這里才是大事!
只聽那柳三虎說道:「你說我能來干什麼?我這不剛賺了一點小錢嘛,想要什麼盡管和我開口。」
王寡婦厲聲說道:「你賺錢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麼相干。」
柳三虎笑著說道:「小美人,看你這話說的,你我還分彼此嗎?」說話間,柳三虎便淫笑著朝著王寡婦撲了過去,只聽「啪」的一聲,柳三虎的臉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柳三虎頓時惱羞成怒,隨即掄起拳頭就朝著王寡婦打去。
王寡婦哪里是柳三虎的對手,就只一拳頭王寡婦就被打倒在地。就在柳三虎對王寡婦欲行不軌時,躲在床底的大年再也忍不住了。
此時,柳三虎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王寡婦的身后,完全沒有料到床底下還躲著個人,更沒想到床底下的那個人還會出來襲擊他。趁著柳三虎不備,大年順手掄起斧頭就朝著柳三虎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只聽「哎吆」一聲,柳三虎瞬間應聲倒地不省人事。
安慰了王寡婦幾句以后,大年便扛著柳三虎離開了王寡婦家。回家路上正好路過柳三虎家,大年便把柳三虎扔在門口隨即回到了住的地方。
第二天凌晨,大年早早地就起床了,收拾好東西之后,他便要離開。
就在他要踏出房門的那一刻,趙員外帶著一公差大半的人找上門來了。
看到這,大年的心猛地一沉,轉瞬間,他便冷靜了下來朝著趙員外問道:「趙員外,活計已經做完了,你這是干什麼?」
趙員外說道:「大年,你暫時先不能走,昨天夜里,村子里發生了一件血案,村東頭的王老頭被人殺了。有人看見你昨天夜里曾經在村子東頭出現過。怎麼樣?和官差大哥說說吧。」趙員外剛一說完,公差打扮的男子就將大年帶走了。
很快,公差就帶著他來到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不過那幾位公差倒也相對客氣,并沒有怎麼為難他,只是簡單地問了他幾句以后便又將他帶了回來。
令大年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回到住的地方時,屋子里已經亂成一團,就像是被人洗劫過的一樣。大年大驚,連忙上前將藏在箱子底部的包裹拿了出來。
包裹里裝的是他這兩個月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此時,銀子早已不翼而飛。見這兩個月的辛苦轉眼間就打了水漂,大年頓時沖出屋外大罵了起來。
就在這時,公差說話了:「小伙子,你先別罵了,你還不能走。等啥時候兇手找到了,你也就能走了。」說完,那公差便走了。
大年有心想逃,但轉念一想,一旦逃走那可就真成了黃泥巴掉到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等就等上幾天吧,誰讓自己這麼倒霉呢。
想到這里,大年便蹲在那里長吁短嘆起來。轉眼間,已經到中午了,因為一大早就沒吃飯,此時,大年早已經餓得頭昏眼花了。就在這時,一個人走了進來。
大年連忙抬頭一看,原來是柳三虎,看到這人,大年的心里猛地一沉。
就在他暗自防備的時候,柳三虎卻面帶關切地問道:「今天早上我早早地就出村辦事去了,剛回來就來你這里了,你不是說好今天走嗎?怎麼到現在還沒走?」
說實話,盡管沒有賺到錢,但好歹也是人家把活計給介紹來的,要是沒有昨晚王寡婦家的事情,大年對柳三虎還是心存感激的。此番聽他這樣說,原先的那份好感不覺間又恢復了幾分,隨即便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對柳三虎說了。
聽了這話,柳三虎當即氣呼呼地說道:「這趙員外做的究竟是什麼事呀?難不成一天找不到兇手就一直不讓人家走嗎?不行,我得找他說道說道去。大年,你先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說完,柳三虎便氣呼呼地走出了院子朝著趙員外家去了。
看著柳三虎遠去的背影,一股暖意頓時涌上了大年的心頭。
不久之后,柳三虎回來了,一看到柳三虎垂頭喪氣的樣子,大年就知道事情肯定沒說成。果不其然,柳三虎嘆了口氣說道:「大侄子,真是多不住了,我好說歹說那公差就是不肯松口,沒辦法,只能委屈你了。對了,你銀子也丟了,這里又不能做飯,不如這樣,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你不如跟著我到我家去吧,也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情。你放心,你這件事我管到底了,是我把你介紹到這里來的,總不能讓你餓肚子吧。」
聽了這話,大年的眼眶濕潤了,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呢?這人盡管好色,但最起碼心眼還是不錯的,以后呀,我可得重重感謝人家。
書說簡短,跟著柳三虎回到家后,大年便在他家住了下來。
令大年奇怪的是,自從大年來到他家以后,柳三虎就不出門了,成天陪著他聊天,就好像是專門在看著他似的。
更令大年疑惑的是,在與他閑聊的過程中,柳三虎不止一次地說起過一本名叫《魯班經》的書。
這本書他也曾聽師傅說起過,說據說《魯班經》包羅萬象,里面不僅有各種營造技巧,還記載著各種詭異離奇的奇門法術,世代都將《魯班經》視為禁書,師徒相授,而且傳男不傳女,非忠厚之人不受,防范別有用心之人將其用于邪門歪道。
柳三虎又不是木匠,他打聽這本書干什麼?
漸漸地,大年便對柳三虎起了疑心。
這天夜里,大年早早地就睡下了。夜半時分,一陣輕微的說話聲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深更半夜的,柳三虎和誰在說話?因為已經有了警覺,大年便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只聽一個男子說道:「柳三虎,這小子已經在這里住了好幾天了,那件事情你到底打聽出來了沒有?」
片刻過后,大年就聽到了柳三虎的聲音:「你別著急嘛。我又不能和他說明,暗地里和他說了幾次了,他都沒什麼反應,我看呀,他十有八九是不知道這件事。」
「我不管你,再給你三天時間,要是還從他這里弄不到任何消息,你倆就得一塊死!」那人冷冰冰地說道。
聽了這話,大年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此人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只聽柳三虎又說道:「反正也等了這麼多年了,還在乎這幾天嗎?」
那人咬牙切齒地說道:「哼!都怪我那死鬼師傅,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為什麼非要把那本書留給張二牛那個榆木疙瘩。」
聽了這話,大年似乎明白了過來,那人口中的張大年就是他的師傅張木匠,他曾經聽師傅說起過,他曾經有個師弟,因為不守規矩被趕出了師門。
難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他嗎?
又說了幾句話,那人便離開了,那人走后,柳三虎便進了家門,大年隨即趕緊躺下假裝睡起覺來。
眼睛是閉著,但大年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第二天早上,柳三虎又問起了《魯班經》的事情,這回,柳三虎并沒有藏著掖著,而是直截了當開口就問:「大年,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聽你師傅說起過《魯班經》這本書?我和你明說了吧 ,有人想要這本書。你要是知道就告訴我,放心吧,你丟了的那些銀子我都能給你找回來。」
一聽這話,大年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個圈套呀!
大年猜得一點也沒錯。
就在他那天給趙大娘修理東西的時候,柳三虎帶著一個男子找到了趙員外,這個男子就是大年的師叔邱二毛。
張木匠活著的時候,邱二毛就經常去他那里打探那本書的下落,張木匠深知這個人的為人,每次都沒給他好臉色,有好幾次邱二毛都差點挨了打。
見在張木匠這里討不到書,張木匠死后,邱二毛便把目標放在了大年的身上。邱二毛和柳三虎本來就認識,得知柳三虎給大年介紹了活計之后,邱二毛便找到了他。
柳三虎是個賭徒,在外欠了不少債,債主中就有邱二毛。
邱二毛便以逼債為由讓柳三虎從大年那里拿到那本書,經過一番商討之后,邱二毛、柳三虎、趙員外便商量出了一個三方受益的辦法。
假裝村子里出了人命案子,找了個人假扮公差將大年扣住,趁著公差和大年說話的功夫,柳三虎悄悄地進了大年的屋子將工錢全部偷了出來。
拿到錢以后,趙員外和柳三虎一人一半分了。隨后,柳三虎便假裝好人收留無處可去的大年,然后再想方設法從大年嘴里套出《魯班經》的下落。邱二毛得到書,柳三虎的賭債一筆勾銷。
這就是他們的圖謀。
聽柳三虎又問起了那本書,大年說道:「你就別逼我了,我真不知道呀!」
見在大年這里問不出個所以然,柳三虎也就沒再追問。
午飯時間到了,柳三虎今天也不知道發了什麼善心,竟然給大年燉了一只雞。
等熱氣騰騰的燉雞端上來時,大年卻犯愁了:柳三虎會不會在里面下藥?這雞吃還是不吃?
見他不肯動筷子,柳三虎便勸起了他,柳三虎越勸的緊大有越覺得他心里有鬼。
就在他舉棋不定之時,院子里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柳三虎和大年都很是驚訝,隨即兩人異口同聲地同聲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來人是誰?為什麼會讓這兩人大吃一驚?
或許你已經猜到了,女子正是王寡婦。她來干什麼?
只聽王寡婦笑著對柳三虎說道:「柳大哥,你這人也是的,我能來干什麼?這些日子,我也想開了,這一個人過下去實在是太難了,怎麼樣?你不會嫌棄我吧?」
聽了這話,柳三虎的骨頭都酥了,連忙笑著說道:「不會!不會!」
一旁的大年卻有點看不下去了:我看這王寡婦呀也不是什麼好人。隨即冷笑一聲,調轉了頭。
就在這時,畫風突然一轉,只見王寡婦盯著那碗燉雞說道:「好你個柳三虎,前幾天你還說沒錢給我買手鐲呢?怎麼今天卻又有錢吃燉雞了?我看你心里壓根那就沒有我。」
或許還是不解氣,王寡婦竟然端起燉雞就朝著地上摔了下去,只聽「咣當」一聲,碗碎了,燉雞上面也沾滿了土。這還不算,王寡婦隨即又用腳朝著燉雞狠狠地踩了下去,轉眼間,燉雞就變成了一攤爛泥。
在一片罵聲中,王寡婦走了。
看著王寡婦的背影,柳三虎和大年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這人究竟怎麼了?怎麼會有那麼大的火氣呢?
雞吃不成了,柳三虎便將碗筷收拾了起來。
王寡婦剛走不久,又有一個男子上門來了,看到這個男子,大年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來人正是他的師叔邱二毛。
一進門,邱二毛就沖著大年說道:「怎麼樣?想到了嗎?那本書究竟藏在哪里?」
大年還是那句話:「我真不知道。」
看得出來,邱二毛也不想和大年廢話,上前一把就將大年的衣領拽住惡狠狠地說道:「既然你不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便掄起拳頭朝大年打了過來。
邱二毛身高馬大,比大年足足高了一個頭,大年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沒幾下就被邱二毛打倒在地。
將大年打倒在地后,邱二毛又讓柳三虎找來了一根繩子將大年捆了起來,隨后便帶著他朝著村外走去了。
就在這時,王寡婦又來了。見到王寡婦,柳三虎連忙問道:「你怎麼又來了?」
王寡婦看了看大年說道:「柳大哥,剛才呢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罪了。還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
柳三虎問道:「什麼事?」
王寡婦說道:「你知道那天在我家把你打倒在地的人是誰嗎?」
「誰?」
「就是這個小木匠!那天,他見我孤身一人便悄悄地進了我家想要非禮于我,你來之后,他便躲到了床底下,趁你不備便打了你一下。」
聽王寡婦這樣編排自己,大年頓時氣炸了,要不是口中塞著布子的話他早就破口大罵起來了。
只聽王寡婦又說道:「你們這是干什麼去?
柳三虎此時已經被王寡婦迷住了,連忙說道:「這家伙惹著了我大哥,找個地方把他埋了。」
王寡婦說道:「哼!這家伙也是該死,我看不如把他埋在我丈夫身旁,讓我家那口子天天纏著他,也好解我心頭之恨!」聽了王寡婦的話,柳三虎隨即和邱二毛上前說了幾句。
邱二毛其實并沒有真的想要害死大年,他也只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大年,聽了王寡婦的話,他也就沒多說什麼。
很快,四人就來到了一處亂墳崗,在一個墳堆旁,邱二虎停了下來,隨后便指揮柳三虎開始在地上挖了起來。
看到這,大年明白了:他這是要活埋自己!想到這里,冷汗瞬間就從他的腦門上流了下來。
或許是沒吃飽飯,柳三虎干活慢騰騰的,好半天也才挖了不到三尺多深。邱二毛見他磨磨蹭蹭,隨即跳下土坑親自動挖了起來。
就在這時,怪事出現了。
或許是用的力道太大,就在邱二毛跳到土坑里的那一刻,土突然塌了,緊接著,兩人掉進了一個土坑里。
眼前的一幕一直把大年看了個目瞪口呆,他連忙伸過腦袋朝里面看了過去。
土坑里烏煙瘴氣,什麼也看不清,就在這時,兩聲慘叫從土洞里傳了出來:「救命呀,快來人呀!」
起初,聲音還非常響亮,慢慢的聲音逐漸小了,等過了一會之后,已經聽不到任何呼救聲了。
這是怎麼了?
過了一會之后,大年這才看清楚了, 邱二毛和柳三虎雙雙倒在那里一動不動,一條碗口粗的斑斕大蛇正在他們身上爬來爬去。
看到這一幕,大年瞬間明白了:兩人被毒蛇咬死了。
看到這個洞,王寡婦隨即叫出了聲: 「沒想到,緊急關頭還是這個死鬼救了你一命!」
大年疑惑地問道:「大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寡婦說道: 「你不知道,他們挖下去的地方正好是埋著我家那口子,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難道就是天意嗎?
為了怕再生事端,大年趕緊回到村子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了,盡管沒賺到錢,但他卻賺了一個媳婦,王寡婦也跟著他走了。
這件事情發生以后,就沒有人再見過柳三虎,時間一長,人們就慢慢地忘記了這個人。
說來也怪,就在趙員外的兒子成婚的前一天,他家的房子莫名其妙地塌了,幸好沒砸死人,不過為了給幫忙的人看病療傷,趙員外倒是花了不少錢。
有人曾經讓趙員外前去找大年的麻煩,但趙員外說什麼也不肯,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吧。
回家路上,大年問起了王寡婦:「大嫂,你不是喜歡柳三虎嗎?為什麼還要和我走?」
王寡婦說道:「實話告訴你,那天我去他家就是為了找你去了。剛進院子,我就看到柳三虎從身上掏出一個紙包往燉雞里面撒,當時我被嚇了一跳。為了以防萬一,我才假裝那樣,要不是我的話,你早就沒命了!」
大年又問:「那你怎麼要讓他們把我活埋在你丈夫身邊,難道你就知道那里有個洞嗎?」
王寡婦笑著說道:「我那有那本事,昨天夜里呀,我夢見了我那死鬼丈夫,他告訴我說,讓我想辦法把你活埋在他身邊。我想呀,他肯定不會害我,于是就按照他的話去做了。沒想到還真救了你一命!
聽了這話,大年這才恍然大悟!
(故事完)
大年就是一個普通人,他雖說普通但身上卻有閃光點。
其一,大年他 誠:為了能學到一門手藝,他能在張木匠家門口跪上三天三夜,與現在的某些年輕人頓不頓就甩手不干相比,大年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其二,大年他 勤:如果不是他勤快,張木匠也不會將自己的手藝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他,他也就不會短短時間成為一個好木匠;
其三,大年他 善:他不僅能用自己的手藝免費為鄉親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能不計較閑言碎語為王寡婦上門修床,并且在王寡婦遇到危險時能挺身而出。假如沒有前因,在他遇到危險時,王寡婦會挺身而出嗎?
本故事系作者原創,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