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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抱香枝上老,不隨黃葉舞秋風——「斷腸詞人」朱淑真的情與志
2023/02/25

朱淑真,又名朱淑貞,號幽棲居士,宋代與李清照齊名的才女。關于籍貫,一說錢塘,一說海寧,一說歸安;生活時代一說北宋,一說北宋末南宋初,一說南宋。生于仕宦家庭,卻因所嫁非人,郁郁而終。善畫能書,通音律;善詞能詩,詩詞多幽怨,流于感傷。陳霆在《渚山堂詞話》中稱其「才色冠一時」,鐘惺于《名媛詩歸》中稱其「文章幽艷,才色清麗」,鴛湖煙水散人則于《女才子書·女才子首卷》中列其為「古來美人,有足思慕者,共二十六人」之一。據此,可遙思朱淑真才色之佳。其一生創作頗多,惜死后詩文「為父母一火焚之今所傳者百不一存」(魏仲恭《斷腸詩集序》)。有詩集《斷腸集》詞集《斷腸詞》存世。

任何女子,心中都曾有過一個白馬王子,雖然騎白馬的也有可能是唐僧。理性實際的女子會在生活的瑣碎事件中把這個白馬王子的夢掩于心靈的深處;感性熱情的女子,則會憑其一生來追逐這個夢,直至心力交瘁,生命終結.....

朱淑真便是這樣的女子。她對自己的人生有著天真的無忌,充滿不顧一切的悲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初合雙鬟學畫眉,未知心事屬他誰

說起古代仕女們的閨房生活,大多數人聯想到的首先是在幽深花園深處,遙遙可見一座高樓,高樓上有精致鏤花窗戶,屋內有掛著厚厚帷幕的繡床,梳妝台上是菱花鏡和胭脂水粉。

高官貴胄的小姐們居于其間一這是一個遠離男人們的屬于女性的幽閉的閨閣世界。

除了至親骨肉,其他男子根本不能靠近小姐們的閨房。與外界隔絕的環境中,她們的生活似乎很無聊單調:料理家務、學習女工,最多讀點兒《女誡》《烈女傳》之類的書。

晚明戲劇《牡丹亭》中,杜麗娘的閨閣生活確是如此——杜麗娘之父杜寶,因擔心惹起女兒的「春情」,管制她連后花園也不許去。

杜母一見女兒繡一對花兩只鳥,便擔心起來,深恐女兒動了情思,背了禮教。他們為麗娘請的私塾先生是60多歲迂腐頑固的陳最良。他們為杜麗娘處處設防,努力使她「知書達禮」,符合禮教的典范。

杜氏夫婦的苦心恰恰成為制約女兒自由成長的阻力,他們用愛建筑一座牢籠,囚住女兒的身心。少女的天性向往更廣闊的天地,向往不受束縛管教的愛情,越是壓制,這種反叛越強烈。


看似柔弱的女子甚至會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她們不能通過公共事務表現自己,只能以個人情感來表現作為個體存在的價值,所以女子才會表現得那麼多情。她們在情感世界的決絕不僅僅是天性的表現,更是對社會規范這座無形牢籠的抗議。

其實,宋朝對女子的禁錮并非如元明清之后那樣牢固。宋明理學發端于兩宋,興盛于元明。

宋時女子雖然在社會生活中沒有什麼參與權力,但也是有一定的活動自由的。每逢佳節,女子們也會盛裝打扮,出門看看熱鬧。辛棄疾「眾里尋他千百度」,還是在燈火闌珊處看到佳人倩影。

當時,社會上對女子的貞操要求也并沒有後來那麼嚴苛,范仲淹家族是當地有頭有臉的大族,他家的女子再婚,依然有二三十貫嫁妝。

宋代坊肆間流傳的才子佳人小說話本,就像時下流行的肥皂劇一樣,最受老百姓喜歡。

《醒世恒言》上有一篇《鬧樊樓多情周勝仙》,講的就是發生在北宋的故事。

東京汴梁,皇家花園開放一個月,范二郎看見少女周勝仙,心生愛意,公然上前搭訕似乎失之輕薄,一籌莫展。倒是周勝仙,靈機一動,巧妙地把自己介紹給心上人。

她在一個小攤上要了一碗糖水,喝了一口,就把碗摔在地上,高聲數落小販:「我是曹門里周大郎的女兒,我的小名叫勝仙小娘子,今年十八歲,你看我是個不曾出嫁的女兒,就來暗算我,真是可惡。」

范二郎如法炮制,也摔了糖水碗,借機介紹了自己的姓名、年齡、住址、婚姻狀況,還加上了個人的愛好特長。

宋代青年男女雖然不能明目張膽自由戀愛,也不是一點自由都沒有。情根一旦深種,情人們總會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約會見面、表達愛意。

三五月圓之夜,本就是情人們約會的好時節,朱淑真詞中描寫了情人燈節爽約的失望難過: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今年月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生查子.元夕》

朱淑真與李清照同具詩名,同樣生于官宦之家,父母俱是讀書人。與李清照不同,朱淑真從不掩飾自己的愛恨情緒。

李清照不愿讓人知道自己婚姻的不快,她小心地為自己劃了一條線,不管境遇多麼凄涼,她總要表現出端莊的一面;朱淑真不同,她率真直白,情人爽約,她便明明白白地說:「因為你沒來,我哭了很久很久。」

李清照是小心翼翼的,朱淑真則是嬌憨直露的,她父母應該很愛她,不然她的天性不會得到發展,也可能因為太愛她,才忍痛燒掉最能表現朱淑真性格生平經歷的大部分書稿吧。

可憐天下父母心。朱淑真和許多大家庭的女子一樣,少女時代都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扁舟夜舶月明秋,水面魚游趁閘流。更作嬌癡兒女態,笑將竿竹擲絲鉤。——《秋夜舟行宿前江》

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活遭遇讓如此嬌癡的少女變成悲苦的斷腸詩人。

朱淑真要長大,總有一天要離開父母的羽翼。身為女子,嫁人無可選擇,既然要嫁,嫁個有共同語言、真心愛她的男子該有多好。

朱淑真的要求今天看來,一點也不過分。但在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有名正言順的好姻緣。

朱淑真喜歡的男子,如果父母不喜歡,或者從父母的角度來看,這個男子不能給女兒幸福,干涉起來理直氣壯、天經地義。

少女朱淑真是一個文學女青年,她心目中的理想丈夫是能與自己談詩論道,她理想中的婚姻生活充滿情趣:

初合雙鬟學畫眉,未知心事屬他誰?待將滿抱中秋月,分付蕭朗萬首詩。——《秋日偶成》

詩中,她于他沒有男尊女卑,沒有恭順謙卑,只有才情的相適相知相親相愛。她理想中的情人對她百般疼愛,欣賞她的美貌和才華,愿意聽她說心事,夫妻雙方有共同的情趣和愛好,吟風弄月,詩詞唱和。

朱淑真這首詩絕不是偶成,而是她多少年來的夢想和對新生活的憧憬。想必也是歷代才女們心中的美好愿望吧。

即使是現在,作詩不再是都市女郎的生活重點,找個情投意合可心人兒的心思依然如故。朱淑真虛構的白馬王子成為后世理想丈夫的范本。

鷗鷺鴛鴦作一池,須知羽翼不相宜

傳說中,朱淑真的初戀是寄讀于她家中的秀才,朱淑真曾追憶兩人相會于西湖的情形,和所有戀愛中的男女一樣,甜蜜、雋永。梅雨中攜手不過一霎,足以刻骨銘心一輩子。

會惱煙撩露,留我須臾住。攜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黃梅細雨。嬌癡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懷。最是分攜時候,歸來懶傍妝台。——《清平樂·夏日游湖》

長亭外,白堤上,接天蓮葉,映日荷花,朱淑真與他相約而來。在水榭邊,她聽他誦讀詩書,趁他離開時,她也曾悄悄看過他的文章詞賦。

少女的心中,這個秀才才華橫溢,境況卻這麼可憐,著實讓人又疼又愛。如果那秀才有錢有勢,身為才女的朱淑真未必瞧得上,秀才的窘迫激發出朱淑真無限的同情,愛情就這麼奇怪!

《笑傲江湖》中小師妹岳靈珊對林平之的愛,便開始于同情和憐愛。岳靈珊和朱淑真一樣,都是在父母嬌慣中長大的小女兒。

朱淑真為了和情郎會面,絞盡腦汁,她跟母親軟磨硬泡,只說是園中景觀不如西湖,還答應看得西湖荷花回家給母親繡一幅夏荷,才被允許帶著丫環外出。秀才終日讀書,悶都悶死了,佳人有約,當然不會拒絕。

再大膽,朱淑真還是女子心態,「惱煙撩露,留我須臾住」,遲遲不愿回家,肯定不是天氣原因,好容易和心上人見面,一輩子不分開才好。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他們得回家了。


初夏時節總是忽晴忽雨。適才還風和日麗轉眼卻是大雨傾盆。

「我們快到前面小亭中躲雨吧。」他拉起她的手快步跑去。

大雨如幕,為他們隔出一個天然的幽清之境,愛情在空氣中肆意彌散,情感的維系變得強健。朱淑真沒有壓制自己的這種欲望,而是任其滋長。她嬌喘如蘭,滿面紅郝地撲倒于他懷中...

沉醉于愛情中的朱淑真不斷回味著雨中的相擁,那是薄荷一般的清新;目中裝滿了他的影子,耳內滿是他的聲音,鼻中只有他的味道。有人時,她在心里想著他;無人時,她則低聲地念著他。

戀愛中的她,嫵媚入骨,嬌柔似水,臉上經常莫名緋紅,眸子里有著四分喜氣三分憂傷再加三分迷茫。和游張如果愛情只要兩情相悅這一款條件該有多好!


當戀愛的熱度過去之后,他們必須要回到現實,結婚的條件是秀才必須獲得功名,有一官半職能養家糊口。

現在秀才自己尚且養活不了,成家也會拖累老婆孩子。范進沒中舉的時候,全憑岳父家接濟,范進的老婆年輕時候可能也是一個天真善良的女子吧,朱淑真嫁了窮秀才日子得過成什麼樣?

顯然朱淑真的父母不愿意讓女兒嫁給窮小子。一個白衣秀才哪里能娶得仕宦之女,縱是父母真心寵著朱淑真,對她與他的情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也是希望他能一舉中榜再來聘娶,秀才也寄希望于一朝高中。

流年暗換,他又一次落第了,失望難過,整日買醉。朱淑真還得照顧、安慰他。眼看著朱淑真年歲漸長,窮秀才出頭無日,父母再也坐不住了。

「淑真,你的年紀也不小了,隔壁借讀的書生還是名落孫山。你打算怎麼辦?如若他也似那姜太公八十歲后走運,你也要等到滿臉皺紋滿頭白發不成?」這是母親的循循善誘。

「張侍郎叫人為他的兒子提親來了。」這是父親無聲的威嚴。


面對雙親逼婚的壓力,朱淑真感到自己無能為力。盡管她可以在愛情中采取主動態勢,但是她的性別身分將注定了她在事件發展中的被動角色。

一旦愛情回歸于社會,跨進婚姻之門,她就只能被動接受命運的安排,嫁入一個門第相當的人家,做一個讓上上下下都滿意的賢淑的好媳婦。

可以拋開功名、利祿、社會準則而私會情人的朱淑真顯示了非同一般女子的熱情與鋒利,這樣的女子往往更加決然而且單純、理想。

朱淑真不甘心,她的愛情不能只開花不結果,她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她來找秀才。

「我愿意跟隨你去天涯海角。」她站在晨露里,眸中光華流轉,神情安然而堅韌。

「唉...」他木然地望著天空,長嘆一聲后囁嚅著卻再無下文。他不敢。

恍惚中,她跌跌撞撞地走進閨房,心像刀剜一般,一陣陣生生地疼。她無從選擇,一個人逃什麼婚?

這是一樁所有人都期許的婚姻,丈夫初應禮部試,其后官江南,勤于政事,前途大好。妻子出身世宦,懂詩書知禮儀,秀美端莊。世人多如此,總在意表面的浮華,內里的虛實倒不大感興趣。

婚后的生活并不快樂。丈夫汲汲于仕途經濟,換了其他務實型妻子,肯定會很幸福。

朱淑真不一樣,她的存在和價值不在操持家務、交際應酬。在詩書中熏染長大的她,文墨須臾不可離,務實的丈夫沒有讀書人的雅趣,滿腦子冬烘思想。

他最常說的話是:「你應該多多學習操持家務,翰墨文章豈是女子當為之事?」

一看見妻子鋪紙研磨,坐于書桌前,他便會緊皺眉頭,滿腹不快:女人家,念那麼多書有什麼用,為人妻者,不能幫丈夫飛黃騰達也就算了,整天作出一幅女才子的樣子,是不是在形容我俗氣、現實?我一個科舉士子書書寫寫,才是應當應分。

朱淑真偶爾也會低聲辯解:

「翰墨文章之能,非婦人女子之事,性之所好,情之所鐘,不覺自鳴耳。」(《掬水月在手》詩序)

人在屋檐下,為人婦的朱淑真感到很為難,也很委曲,她一日不寫,便是違背天生的性情。這回答率真而楚楚可憐,換一個善解人意的丈夫,一定會以娶到可愛老婆為榮。


可是朱淑真的老公是個徹徹底底的大俗人,他才不在乎妻子的感受,只要妻子按照自己的規劃生活。

「李大人在朝中很有勢力,李夫人你要多多結交......」考慮到烏紗帽,雖然他人前時時擺出一幅憂國憂民的樣子,人后卻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包括夫人外交。

「我不太喜歡李夫人。」她低聲答日。

「她丈夫的官階比我高,娘家又是士族,人家愿意親近你,那是你的福氣。你憑什麼不喜歡人家?」他總是從自己的實利出發,用社會公認的丈夫的權威囚禁她的心靈,從來不尊重她的詩意本性。

這樣的丈夫,朱淑真既不尊重,更談不上熱愛,身為妻子,她只能忍耐順從,收筆洗硯做羹湯,任憑他侵蝕著她的心靈,磨鈍她的感觀。

偶爾,在丈夫外出尋歡(美其名曰論詩會云云)的寂寞的深夜,她的本性、她的自尊便會冒頭,化作一首首傷心詞,見證深閨中婦人的不甘和落寞。

很多批評家說女詩人題材偏狹,他們忘了,那個時代給她們的空間只有那麼一點點。

鷗鷺鴛鴦作一池,須知羽翼不相宜。東君不與花為主,何似休生連理枝。《愁懷》

詩中,她自傷彩鳳隨鴉、所適非偶的滿腔幽怨表露無遺。而幽怨中,她的心靈相契的婚姻觀也露出端倪來了。在宋朝,這種婚戀觀不能不謂「超前」。

看到妻子的詩,晨起的丈夫心里怒火紛飛,隱于地表的暗戰白熱化:「當初娶你只因為你是朱大人之女。這幾年對你的種種容忍倒還慣壞了你的脾氣。你如此不識好歹,便是朱大人面前又能奈我何?」

接下來的幾日,他公然出入青樓一一起先,他出入青樓還有所顧忌,現今有了實證在手,做什麼都變得有恃無恐,乃至變本加厲。再接著,他大張旗鼓地納妾。她她裝和他以此對妻子進行情感的放逐,由冷淡到冷漠,直到冷酷,夫妻關系從淡薄到僵化,直至麻木。

朱淑真對丈夫徹底失望,她一個清高自持的女才子,嫁給一個俗透了的市儈男,不能失婚就夠倒霉了,讓她變成丈夫那樣的人,萬萬不能,于是,她說:

土花能白又能紅,晚節由能愛此工。寧可抱香枝上老,不隨黃葉舞秋風。——《黃花》

朱淑真以黃花(即菊花自比,將丈夫比作黃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個「不隨」擲地有聲,表現了她對無愛婚姻抗爭到底的無畏與決心。


這樣強勢的妻子,做丈夫的委實不愿再理會。他帶著小妾轉赴他任,只把朱淑真留在這死寂的家中如果還能稱之為「家」的話。

在宋朝,一個以家庭生活為全部人生內容的女子突然失去了丈夫,這實在是一件特別糟糕的事情。

丈夫情絕至此,朱淑真卻是不管不顧。她在這座府宅里的生活本來就是平庸、沉悶、枯燥、孤寂、無愛,沒有希望的,現在那個痛苦的源頭走了,她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再說,這些年來,本來就快變成石頭一樣的死人了,她現在要做的,只是安安靜靜地等待死亡的到來。

天易見,見伊難, 梨花寂寞淚闌干

張愛玲說:「朝生暮死的蝶最為可羨,一旦春殘花盡便爽爽快快地殉著春光死去,一生只為了酣睡和享樂而來,而人的一生呢,逝水般的過去了,未曾有過盡情的生命。」

朱淑真不甘心過死水一般的生活,憑什麼男人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只能在深深的庭院中苦捱日子?

不能建功立業,沒有疼愛自己的丈夫,家庭中也沒有地位,朱淑真只有手中的筆和滿腔的怨氣。也許只有在不顧一切的追求書寫中,才能釋放備受壓抑的精神痛苦。

她努力編織自己的片刻歡愉,既然沒有天長地久,也得曾經擁有吧,否則這一世活得多冤枉!

杜麗娘在夢中與柳夢梅共度良宵,朱淑真也給自己找了「夢郎」,只不過柳夢梅從夢中走到現實,而她的「夢郎」卻永遠難見一一清晨醒來,「他」就無影無蹤,她要捱到天黑,入夢那麼難,天又總是亮得那麼快。


斜風細雨作春寒。對尊前,憶前歡,曾把梨花,寂寞淚闌干。芳草斷煙南浦路,和別淚,看青山。昨宵結得夢夤緣。水云間,俏無言,爭奈醒來,愁恨又依然。展轉衾裯空懊惱,天易見,見伊難。《江城子.賞春》

朱淑真鋪開宣紙,想象著偷情的歡愉、冒險。她不要喜劇結尾,男人大概都像丈夫那樣讓女人郁悶吧,遲早都會拋棄女人,都那麼不可靠。你們可以出門四處留情,我也要尋找自己的快樂。每完成一闕詞,經歷一次等待的痛苦折磨后,便是報復的快感:我永遠不屬于某一個男人,我是朱淑真。

朱淑真創作的時候很興奮,有時紅暈的顏色會突然散布在婉然的嬌容上,她時時能感受到自己心中的火焰,那是嫉妒、怨恨,還是身為女子的一點點卑微的渴望被愛的追求?

可笑的是朱淑真生活中可能連負心人都沒有,起碼繁漪還曾在自己虛幻的愛中活過一次,她的愛人真實可見,朱淑真在等誰?在盼誰?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的病越來越嚴重,她的詞寫得越來越好,文章憎命達,男女皆然。

朱淑真陷入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這個世界,只有她自己,那個戀人,僅游鴻一瞥,便不見了蹤影,這樣,就能讓自己斷腸,還能感覺到疼痛,就能證明自己還存在。

她喝酒、寫詩,隨寫隨丟,丈夫回來,也不在乎,本來他們早已是陌路。他看到:

年年玉鏡台,梅蕊官妝困。今歲未還家,怕見江南信。酒從別后疏,淚向愁中荊。遙想楚云深,人遠天涯近。《生查子》


丈夫不禁大發雷霆,娶了才女老婆,沒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已經很后悔了,現在居然要給自己綠帽戴。

他拿著朱淑真的詩詞,帶著滿腔憤怒,拉著朱淑真去見兩家父母。家丑不可外揚,疼惜女兒的朱家家長燒毀朱淑真的詩稿,婆家人也不愿意多張揚。只是他們折騰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奸夫,任家人如何逼問,她只是冷冷地笑。

魏仲恭在《斷腸集·序》中暗示了她投水而亡的歸宿:

其死也,不能葬骨于地下,如青冢之可吊;并其詩為父母一火焚之,今所傳者,百不一存,是重不幸也。嗚呼,冤哉!予于是以嘆息之不足,援筆而書之,以慰其芳魂于九泉寂寞之濱,未為不遇也。


朱淑真用盡生命的力量,無忌無畏來追尋愛情的瞬目波光,可惜所遇非人。然而她從沒有屈服于現實,像唐吉訶德一樣,在旁人的嘲笑中孤獨地堅持自己純真的理想。她的夢想與現實格格不入,不幸生在女子不能自由追求愛情的年代,不幸天性不愿與低俗同流合污,她渴望得到愛情,命運卻讓她的生命歸于死寂。

其實,從始至終,她只是一個人:

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臥。佇立傷神,無奈春寒著摸人。此情誰見,淚洗殘妝無一半。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減字木蘭花·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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