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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域是文化的起源, 文化是流域的延續,二者相輔相成,共同孕育了人類文明。
長江作為中國第一大河,她對中國古代的經濟文化發展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長江流域誕生的經濟活動與民俗文化,形成古代王朝人民生活的標志性象征。
唐王朝,在中國乃至世界都是十分強盛的封建王朝。探究唐王朝長江流域地區形成墓葬文化,可以勾勒出在政治清明、社會安定的封建王朝,風俗活動的形成相貌。
唐代由于生產技術和勞動力的限制, 人們無法過度開發長江流域豐富的生存資源,從而對長江流域形成了一種隱性的生態保護。唐代長江流域的地勢大都是天然形成的,由于國家不重視水利工程、百姓過度砍伐樹木、制水技術有限等問題,長江流域的居民受水災侵害非常嚴重,常常發生年年治水,年年水災的局面。
長江流域水系圖
隨著唐朝國力的鼎盛,長江流域的水災問題得到了良好的解決,地質變遷與河道擴展,也讓長江流域的自然生態環境逐步改變。經過自然發展與人為改變, 長江流域河網密布、縱橫交錯、流水量大、水能豐富,形成了十分優越的航運條件。長江流域的天然優勢,為長江沿岸人民帶來了更加穩定的生活.流域政區的分化管轄,也為國家穩定了政治生態環境,加速了唐王朝的經濟發展。
京杭大運河歷史悠久 ,據《越絕書》記載:「始皇治陵水道,到錢塘越地,通浙江」,秦始皇時期就已經開始了大運河的修筑工程 。隋煬帝后期的急功近利,加速了隋朝的滅亡的同時,又給唐王朝帶來了巨大的經濟財富。唐朝前期經濟迅速發展,離不開大運河的「鼎力相助」,大運河加強了長江流域地區的經濟建設,鞏固了國家統治,促進了南北兩地經濟、政治、文化等多方面的交流。
京杭大運河
由于安史之亂的影響,北方大多數人口都遷移到了,受安史之亂影響較小的長江流域。多數北方人都聚集在「 劍南道」、「淮南道」、「江南道」等河道。人口的遷移,為北方流域的發展帶來了新的契機。唐朝后期經濟重心、人口重心,都已明顯遷移到了北方。勞動力的增加,推動了長江流域沿岸城市的發展,同時也改變了江南地區城鄉人口結構的變化。
頻繁的戰亂、政權更變讓長江流域的民族情況發生了極為復雜的變化。 漢民族文化與少數民族文化的碰撞,使得唐代長江流域喪葬習俗的特點更加鮮明。唐代長江流域地區,不乏有許多少數民族都有排異性。這種排斥衍生、分化出了許多新的民族,也有不少居住在漢族地區的少數民族逐漸被漢化。 唐王朝民族文化習俗交流中,也包括了喪葬習俗的交流。這種交流,加深了漢文化與少數民族文化的影響程度。
唐代喪儀圖
唐代長江流域是一個錯綜復雜的區域鏈, 要想研究長江流域地區的墓葬風俗活動,就得把這個區域鏈拆解開來。長江可以大致分為上、中、下、游三個地區,上游以岷江、峽江地區為主,中游以荊江、湘江、贛江流域為主,下游以皖江、揚子江、錢塘江為主。通過分析長江上、中、下游地區的墓葬活動,我們可以大致了解唐代長江流域的喪葬習俗。
岷江就是當初大禹治水的地方,《 蜀志》記載:「蜀之石泉,禹生之地。」岷江流域流行古蜀文明,考古學家在岷江發現的唐墓文物數量遠遠比不上漢墓。據歷史記載, 道教在蜀地的影響力于唐朝達到了巔峰,由于岷江地區本身的文化積淀與蜀中人口外流,使得岷江地區喪葬習俗一直處在一個較為穩定的狀態,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生較大的改變。
岷江
峽江地區歷史悠久而又獨立,兼容了歷史發展不同時期的多種文化,這讓三峽地區的喪葬習俗擁有了明顯的歷史特征。峽江地區墓室以土室墓和磚室墓為主, 大多數墓地都選在依山傍水的風水寶地。峽江地區較為特殊的墓葬風俗為「借室葬」,這種喪葬風俗與東漢時期的「同族共葬」有諸多相似之處。
唐代長江上游地區的墓葬習俗特征明顯,從墓室的形制和陪葬物品可以看出岷江、峽江地區百姓對喪葬活動的重視程度, 歷經百年,墓室的物品上都是時間劃過的痕跡,但考古學家不難看出上游人對喪葬活動的精心打磨。
唐朝墓室
唐代荊江地區的墓葬以磚室墓為主,除此之外,還有 土坑墓和 石室墓。 磚室墓中埋葬的大多都是家境好或者社會等級高的人物,墓中除了陪葬品以外還有諸多精美的壁畫。 夫妻合葬墓是我國古代重要的葬俗之一,唐代荊江地區出土了許多夫妻合葬墓,其中有 同穴合葬,同穴異室合葬,同穴同室合葬等三種合葬情況。
考古學家在湘江地區發現的唐代墓葬主要集中在長沙,在其他地區雖有發現唐墓,但數量較少。湘江的陪葬品以陶器、瓷器為主,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銅器與鐵器。 湘江唐墓陪葬品上所刻的花紋存在諸多宗教因素,這與長江流域的文化融合息息相關。
唐墓出土陶瓷
贛江唐墓與荊江唐墓較為相似,大多墓葬都選用磚室墓和土室墓,陪葬品具有贛江地區的地域特色。 贛江唐墓在墓室中修筑了許多加固型結構來保護墓室,墓室主的陪葬品主要選用鐵鼎、銅鏡等在生活中時常用到的器皿,這種陪葬風格既體現出贛江地區的生活習俗又反映了人民的信仰特征。
長江中游地區的喪葬活動存在著許多先人傳承下的習俗 ,荊江、湘江、贛江的墓葬形制可以追溯到遠古民族。在長江中游地區,無論是陪葬品的擺放位置還是墓地的選址都體現著中游百姓對生死世界的理解與尊重。
磚室墓
皖江地區出土唐墓數量較少,隨葬物品主要放置于棺床、人骨周圍,以壺、瓶、杯、碗等日用品為主。唐代長江下游地區地理環境十分潮濕, 皖江地區為了保護墓葬,在修建墓室時專門修建了排水溝,減緩了水對墓室的腐蝕速度。
在唐朝以前,揚子江由于勞動力和科技的限制,發展十分落后,基本不存在貧富差距,所以墓葬形式也較為單一。 隨著唐朝的發展,揚子江地區的經濟開始突飛猛進,在揚子江發現的唐墓也較為豪華。揚子江桃木隨葬品除了日常所用的瓷器、銅器、鐵器外,還有金銀、水晶等制品,這充分反映了當地的生活特色。
錢塘江地區唐墓形制十分獨特,有許多船形墓室,據古籍記載,這種墓葬風格是遠古時期沿海居民墓葬風格的延續。錢塘江沿岸的百姓多以捕魚為生,隨葬品主要以瓷器、陶器、鐵質、木制為主。錢塘江地區土壤成酸性,出土的大多數唐墓都已被腐蝕,基本見不到墓主的痕跡。
「落葉歸根」在唐代人的觀念中根深蒂固,因戰亂原因遷移到南方的北方人有歸鄉的思念,他們的墓葬形制有明顯的北方特征。長江下游百姓都依水而居, 他們的喪葬習俗既延續了下游地區的傳統觀念又融入了時代的產物,這種文化的交匯在墓室中有具象的體現。
船形墓室
唐代長江流域的喪葬習俗與宗教、民族等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不同的流域都有他們各自的活動特點。墓葬功能一直以來都在發展和演化,而唐代又是一個文化大碰撞的時代, 在文化交匯與其他外界因素的影響下,唐代長江流域的喪葬功能發生了多種變化,這些變化體現了不同地區喪葬活動的共性與個性。
墓葬的主要功能是埋葬,祭奠,供養逝者,它既是逝者的歸屬,也是生者的靈魂寄托。《荀子·禮論》曰:
「喪禮者。以生者飾死者也。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也。故事死如生,事亡如存,終始一也。」
在唐代以前,人們認為魂魄無法長期寄居于墓穴,于是采用薄葬祭祀。唐朝開始流行行厚葬之風,認為人在逝世后就會去到另一個世界,要想在另一個空間舒適的生活,就需要大量的陪葬品。
唐墓壁畫
唐代中期是宗教文化發展的鼎盛時期,這對安史之亂后墓葬活動產生了非常大的影響。 在安史之亂以前墓葬風俗以儒家文化為主,以佛教文化為輔,人們相信世間有輪回之說:這輩子受夠了苦難,輪回后就能脫離了苦海。由于唐晚期佛教文化與儒家文化的沖突,長江流域的墓葬風俗也吸收了一些道教文化。
宗教是探討唐代長江流域喪葬活動的重要因素,融入喪葬習俗中的佛教主要分為上層佛教和民俗性佛教,皇家喪儀與百姓喪葬都反映了佛教的中國化過程, 在墓室中出現的與佛教有關的圖性、符號、文字都承載著一定且特殊的象征意義。佛教在沖擊儒家文化觀念的同時也為長江流域帶來了一個全新的喪葬方式——「火葬」,這種埋葬形式在唐晚期流行起來,到宋朝已成不可逆之勢。
佛像彩繪
「安史之亂」后,道教的建筑設施遭到大量破壞,但由于統治者重道尊道,道教在唐后期還是得到了許多發展機會。道教在長江流域的迅猛發展主要表現在墓葬上, 在長江沿岸的唐墓中發現了與道教有關的鎮墓石、柏人俑、石真、十二時俑等隨葬用品。除此之外,道門子弟施行的喪葬儀式在民間喪儀上也有所體現。
結語:對古人而言死亡并不意味著生命的終結,墓葬活動就是人類生命存續的通道。我們無法穿越到古代親眼見證唐朝長江流域人民的喪葬禮儀,但我們可以從喪葬活動唯一遺存的墓葬中去探究他們的精神世界與生活內涵。 墓葬的分析活動并不僅是為了完善歷史而做的填充,它對現代人了解人類文明具有重要意義,它是充滿生命的文化縮影。
《越絕書》《蜀志》《荀子•禮論》